了吧？”

“他厲害，能克我。”雷元戈本人說話言簡意賅，毫無感情色彩，還不如風雅頌一次性出來的話多。

“哦？”溫慧秀眉微蹙，倒不糾結他的花多花少，若有所思地喃喃：“想不到室韋巫術這麽強，戰場上可沒見他們用過……”

雷元戈卻似完全沒聽見，突然看向南宮煌，面無表情地問道：“錢，有嗎？”

“啥？”南宮煌楞得後退一步，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
“餵！你這人怎麽這樣？”溫慧有些不滿地跟他講道理：“一點道理都不懂，我們費了這麽大勁救你，你連聲謝謝都不說，還管我們要錢，簡直沒天理了！”

“說過謝謝了。”雷元戈依然面無表情。

“你……”溫慧氣得無語。

“這位大哥，你要多少錢，做什麽用啊？”王蓬絮偏頭柔聲問他，想了想，又俏皮地眨眨眼：“要是有急用的話，我們可以幫你，但是我們也沒有太多哦！”

“十文，買紙錢。”

“啥？”南宮煌瞪大的眼睛與雷元戈平靜的雙眼對比鮮明，他再度懷疑自己聽錯。

“太多？”雷元戈濃眉微微一皺，雖不明顯，卻是第一次見到他表情有變。只聽他繼續道：“兩文也可……”面色仍舊一本正經。

“要燒給親人嗎？”溫慧好奇。

“不是。”雷元戈搖頭，惜字如金，也不多說是做什麽用的。

“好！沒問題。”南宮煌爽快地掏出十文錢，心裏的疑惑卻越來越大，見他伸手接過，便再也忍不住了：“餵！我有些事情要是不問我連覺都睡不著，你到底是不是那個十七年前的雷元戈？你的相貌為什麽不變？還有你為什麽不會說話？剛剛那些鳥是什麽，你到底是人是鬼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面對南宮煌一連串的發問，雷元戈搖頭，一臉坦然。

“煌哥哥～”王蓬絮柔聲又起，美眸含笑望著他輕輕擺手，“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過去，如果人家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。”

這話聽著自然，但仔細一推敲倒像是若有所指一般。

南宮煌略一躊躇，也覺得確實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打探這麽清楚，便點點頭，“嗯……你說的對。”這人和他的那些鳥，雖是說不出的奇怪，但也沒有害他們的意思；況且，他既然開口說要幫忙，自己也樂得輕松。

“餵！”溫慧還在糾結之前那個“鳥”的問題，忍不住追問道：“你們又說什麽鳥啊鳥的，什麽鳥啊？我怎麽沒看到？”

“你看不到我們的～”風突然飛出來，喳喳叫。

“只有靈力特別高的人才能看到～”雅跟著解釋。

“唧唧，欺負你！”頌盯著她手臂上的洞冥寶鏡，煽風點火：“你有好寶貝，更要欺負你！”

“哎！鬧鬼了啊？”溫慧杏眼圓睜，心裏一肚子問號，“為什麽我看不到？”

“看不到就是看不到，多數人都看不到。” 雷元戈看她面容無辜，這回的解釋跟之前比多了好多字。

“哼！沒意思，走吧！”溫慧踢了踢腿，頓時覺得十分無趣，不耐煩地催促他們：“既然要管閑事，就快點辦完。就我一個人看不到鳥，真氣人！”

“不是管閑事！是行俠仗義！”南宮煌含笑看著她沮喪的臉，得意地更正道：“行俠仗義知道嗎？不要侮辱我的動機！”

“反正差不多，哼！”

納林河源位於勝州城正西側。

穿過枯黃草木，堅壁城墻，視野驟然開闊。蜿蜒曲折，卻幹涸枯萎的河道近在眼前。

世界上，但凡有生命的動植物便離不開共同的生命之源——水；此時此刻，任憑邊城的風景再美、再壯闊，缺少了它的滋養和眷顧，都是一片死寂。

眾人循著河道往上游的源頭前行，邊走邊嘆息。只見一路上，常有動物的屍骨被半掩埋在黃土裏；青翠的植物無法生長，唯獨那些擁有頑強生命力的雜草會抱團攢聚在一起，互相借著彼此體內的僅存的水分相濡以沫，為生存爭取一席之地，以如此堅毅的姿態來詮釋生命的頑強。

路上或有室韋族長老口中的“妖獸”出沒，但對於身懷武藝的幾人來說，早已是小菜一碟；又得殊明指點，南宮煌試著幾次用“攝靈法陣”吸靈，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用。有形的妖怪化為無形的五色光球，吸取了蘊含著金木水火土的自然之力；不僅源源不斷地充實著五靈輪，還掃除了攔路的障礙，節省了眾人很多時間。

上游是一處類似於地脈門戶的洞穴，裏面極為安靜，傳不出任何聲響。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訓練出他們敏銳的直覺，太過安靜一定有問題。幾人對視了一眼，以夥伴的默契無言地提醒對方，便勇敢地走了進去。

土味彌漫，勝過外面百倍。南宮煌掌心催起火咒，微弱的火光照出昏暗逼仄的道路。越往深處走，甬道便越發壓抑，但卻能從濃烈的泥土味的空氣中，隱隱嗅到水的氣息。剛開始他們以為只是錯覺，但隨著那濕潤的感覺越來越明顯，眾人不禁精神一震，加快了腳步。

忽的，在即將感覺就要觸及水源的時候，前方河道卻硬生生地攔起一塊巨大的巖石，十分突兀地卡在那裏，卻又嚴絲合縫地將後面牢牢鎖住。仔細一看，這石頭奇形怪狀，顏色土黃偏金，和周圍淡褐色的石壁呈鮮明對比。

“哎呀！”溫慧指著那石頭，發現了什麽似的飛快跑上前，“有個奇怪的大石頭，一定是它擋住了水源，看我把它移開。”說罷隨意地擼了擼袖子，便提起力氣要挪開大石。

“溫姐姐！小心！”王蓬絮察覺那“石頭”有異，嬌喝聲來不及阻止，溫慧雙手便已然觸及。突然，那“石頭”身子猛地抖動，一聲嘶吼，沙啞的響徹整個洞穴，震得壁上的碎石沙土淩亂撲面。

“呀！”溫慧反射性得退後了一步，瞪圓了眼睛叫道：“它是活的，還會動！”

只見那怪物緩緩地露出兩個油綠色的大眼，警戒地看著眾人；仔細一看，它長長的尾巴纏繞著龐大的身軀，堅硬的棱角自頭頂延伸至尾部，像一只土黃色的犀牛，此時盤踞成石，不怒自威。

“吼嗚……”它再次嘶吼，沙啞的氣勢中卻透著疲憊。

“請你離開一下好不好？”王蓬絮一如既往震動著粉翼，盈盈上前一施禮，柔聲勸道：“你擋住了水源，下游整個鎮子的人都沒水喝了。”

“嗚……”怪物不動。

“那我們就不客氣了！”溫慧說著便習慣性地抽出雙錘。

“等一等！”王蓬絮在一旁連連拍手阻攔，蹙眉看著這怪物，神情似是擔憂，“別急著動手，看它的樣子，好像很衰弱。”

她輕輕擡起一指，但見嫩綠色的柔光徐徐流出，如一條光滑的青絲巾溫和地圍繞住它，漸漸地，化為一股淡淡煙霧，溫暖中帶著無盡的治愈能量。

溫慧認得這法術，正是風系的回覆法咒“暖霧”，曾經王蓬絮對自己用過；待光芒散盡，那怪物也好像恢覆了一些精神。

“你……好點了嗎？”王蓬絮小心地問道，語氣透著關切。

“嗚……”聲音仍舊疲憊，但也能聽出些許感激。

王蓬絮回頭對眾人輕輕擺手道：“它不肯離開，一定是有原因的，我們別為難它。”

南宮煌卻面色遲疑，攤開雙手微微偏頭對她道：“可是我們為水源而來，這件事情沒解決，我們也不會離開的。”自己已經在室韋族人面前誇下海口，這麽回去怎麽收場？

話音未落，卻聽“吼嗚--！”一聲，那怪物似是牽動全身的力氣怒吼，頓時殺氣四起，整個洞穴也跟著山搖地動。

“哎呀！你不要這樣！”王蓬絮慌亂地對它擺手搖頭，“你身體還很弱呢，有話好說啊……”

可是已經來不及了，眾人正要抵擋，怪物再一嘶吼，吼聲牽動著洞穴裏遽風驟起，將壁上稍稍凸出的石塊硬生生地掰落下來，裹挾著層層沙土，迅猛地向眾人卷席而來。土借風勢，風助土威，眾人躲避不及，堅硬的沙石碎礫隨著呼嘯狂風，狠狠地砸在臉上和身上，帶來陣陣刺痛。

四人無法抵擋，只得狼狽地護住頭部，隨之被土與風的合並之力逼退到洞口，再想迎著巨風沙塵而上，著實舉步維艱。幾次三番下來，隨著怪物的陣陣嘶吼，洞穴甬道地裂天崩，狂沙突湧，能穩住身子已是困難之極，又如何能前進半步？

“哎呀！不行！”溫慧以單臂護住前額，眉尖緊蹙，微微瞇起雙眼仰望洞穴深處，似有所悟一般地搖著頭，“它在高處，我們在低處，這地勢易守難攻，我們很吃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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